言之辱也 切莫悲悯自己

【启红】和张启山的一天(上)

看了剧糟心的剪辑让我很难过,自己产粮自己吃,狗血梗不要打我谢谢 ,打牌的这段是我之前打德州扑克的经历编的。然后写这样的二爷是因为剧里实在太苦大仇深了。

=。= 这是上篇之后,还会来个下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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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二月红小的时候被人认为是个温吞软和的性子,他家父辈亲戚过年的时候总是望着他叹气,连他父亲也这么认为。倒斗是门狠绝人命的生计,他父亲一直担心他这脾气镇不住盘口里虎视眈眈的豺狼们,还特意给他找了个手段毒辣的徒弟。他自己其实觉得挺费劲的,毕竟下斗的时候他对着粽子可从不手下留情,只是他觉着人跟人之间哪有那么多争斗算计。理由嘛,一是不关心,二是大部分都算不上对手,和人家计较个什么劲。


再后头,他碰上了张启山,才觉得有点意思。


张启山是东北来的,使得是他没见过的北派功夫。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自己夜里刚下戏,,走在街上找了个面粉摊坐下,吃点夜食,街头巷子里冲出一伙人围住了一团高大的影子,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,低头吃着自己的猪油拌粉,听见那伙人嚷嚷着被抢了盘口的事,他才生了点兴趣。一群人没一会儿就一言不合地打了起来,多个打一个。这样的事,二月红有点习以为常,叹口气想着今夜又得添条人命了。可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,那个被困住的人,脸上毫无惧意,用一只双响的镯子三下两下身手矫健地打废了好几个围着的咯罗。二月红就在暗处默默看着,看着那人使着他没见过的招式利索地解决掉所有人,心里生了佩服跟好奇。


毕竟对手人多还带着刀,那人还是挂了好几处血。他努力地站稳了,整了整衣服,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,步伐微带踉跄地走到二月红跟前,问了句

“兄台,能借块布擦擦么?”


正是这句兄台,牵出了两人之后一世相惜的缘份。


那是二月红自己头次乐意救下了个生人,他们的交情也算是从那天开始了。一开始他对张启山的印象是身手矫健,是个不错的对手,逐渐熟了后,发现不仅年纪相仿,意趣也相透,觉得是不错的朋友。到了后头他们相知相交久了,经历的事情多了,心意慢慢通了,便生出了许多情意。


在之后无数个艳阳天中普通的有一个清晨里,二月红一如往常早起,外头的阳光正顺着窗户纸照进来斑驳地洒在桌子上,映出院里樟树稀疏的影子。他觉得心情很是不错,起床用打好的井水洗了把脸,带走了最后一抹倦意。他想了想明天是要登台唱大戏的,于是扮上了满身的行头,打算在院子里吊吊嗓门,练练身形。他推开了房门进了院子里,一眼就瞧见高高的樟树上坐了个英姿挺拔的少年。那人穿着一身马褂,戴着顶小瓜皮帽,挎着个小斜包。身子倚在粗壮的树干上,沉默地玩着新摘下来一枝樟树叶,余光一扫瞧见了扮作穆桂英的二月红,从树上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,冲二月红喊道“唱戏的,陪我出去。”


“启山兄,好身手!”二月红发现是他,心里才收起已起的戒备和防心,银针匿回了宽大的袖套里。他见着张启山一身打扮觉得有些好笑,可也不清楚他的来意。"可惜我明日要登台,怕是这身行头不答应啊。”


“答不答应可不由行头说了算。”“老规矩,手上家伙说了算。”张启山朝手上一摸,顺下一只亮晃晃的银器,映在阳光里。


二月红瞧见对方祭出了那只响亮亮的镯子,一声,两声,二响环。清脆的声音激起了二月红想比试一番的心思,到底是棋逢对手,又还带着少年心性,他褪下披着的戏服外衣,轻车熟路地就迎了上去,张启山见状,也使起了手头功夫,两人贴得极近,一招一式之间的打得有些狠急,带着了地上的落叶飘了起来。他们的功夫都是从小练起,不同的是二月红自己的功夫是柔,柔里化刚,如五行八卦,生四象两仪。而张启山的功夫是硬,以硬制软,声势如破竹,碎世间万物。几十招紧密过下来,两个人都没从对方的手里讨着一点好。二月红觉得越发有意思,求胜心起,手里招式速度越来越快,顺着一阵风过,他想着趁着快将掌气推出去,一只手没却防住对方落得更快的攻势,眼瞧着那只二响环立马落下二月红的肩头来,张启山却忽然收紧了手,将那镯子的凌厉的杀气兜住在了自己的手心里。


“点到为止。”他看见张启山将灼热的双手握紧成拳放至身后,招数收得很干净,他心里只得服气,接着又听见张启山站在树底下,缓缓地说了声,“二月红,今儿个是我生辰。”


2.

这是两个人认识以来,头回听张启山提起了他的生辰。二月红觉着既然是人家生辰当然得陪着出去逛逛才不失情义,也不管不顾自己还有戏要唱,换上衣裳就跟张启山走。


大清早的长沙城热闹非凡,遍地都是赶早的人,熙熙攘攘的。两人一身市井打扮,并肩走在大街上,二月红看着街旁张罗着的店铺,开了口就问“启山兄,我们这是要去?”


张启山没说话,眼神直直地注视着前方,二月红以为他是指了间早点店,顺着他的眼光扫过去,才发现他盯着的是间赌坊。


二月红觉得张启山是在存心在为难他。他家是有家规的,什么都可以碰,唯独不能碰赌,赌让人生了贪念,下斗的心思会杂。他俩一起下过风月场子吃过野味打过马吊,唯独没进过赌庄。这规矩,他不信张启山不知道。


“进赌庄?"

“嗯,就进赌庄。”张启山朝那块赌庄牌子努了努嘴,神情颇有意趣。

“我家有规矩,你不是不知道——" 他想了想要是他父亲知道这事,保不准会立马会跟张家断绝交情。

“今儿个我生辰,你还没送礼。“张启山转了话头,难住了二月红。


二月红一直自认是个心里有决断的主,他不愿做的事他绝不做,可听了张启山的话却决断不起来了。万般无奈的想,谁叫是他过寿呢。

“只此一回。”


两人就一块前后入了赌场,场子里都是些清早就杀红了眼的赌徒,笑声叹声和叫骂声交替入耳,十分新奇。他们都不是赌场上高手,挑了桌好上手的,围坐在一旁先看着。那桌上的庄家是个常客了,大概是早上士气足,一连赢了好几把,赶走了好几个对家,就开始叫嚣着

“都什么玩意儿,来个会赌的成么?”

二月红坐在一旁都觉得这个人有点烦蠢,瞥了张启山一眼,张启山也在看他,两人先是面带讥笑,然后相视着点了点头。


确认对方所想一致,张启山上前接了那人的局,坐在庄家的对位上。二月红也顺势站在了庄家身后。小厮发下了牌,二月红的位置是很好看着张启山的神情的,只见他拿到牌后瞧了眼,没有动声色,默默的放下自己的散碎银子。这头庄家士气高昂,也没多想就跟着压了下去。


这牌九的路数传自洋人,是新玩法,赌的是手中底牌大小跟是否有跟下去的勇气,可以押到最后也可以提前退局求稳。张启山素来性子沉得住气,二月红对他赌心理很有把握,只是他也见不着双方的牌不知战况究竟如何。银两又一轮的加下去了,张启山自然是不愿输的,而这庄家也是不愿自己的好运气都赔进去,双方僵住在了一局里。两三个来回下去,张启山还是一幅面无表情,掏出了身上的大个银元,这边的这位却禁不住汗水从额头渗了出来,手上的牌也捏的不稳了,看来对他而言,桌上放着的不是小数目。


牌局依然在紧张的气氛里进行着,庄家又到了该决定的时候了,他的神情有点开始动摇,毕竟作为老手,赌个意气没意思,可已经跟到这,瞧着退出来有点下不来台。张启山坐在对面一直不言地观察着对手心思,然后突然给了二月红一个眼神示意,二月红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
他猜到张启山的牌不算大,只是想让他添把火。觉得挺有趣,就凑近了些,整了整嗓音,像是自言自语道 “这牌局啊,输了不重要,重要的是别丢了整幅身家才好。”


这话进了赌客的耳朵里,像是给他此时退局找的一个绝佳台阶。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钱袋,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,把桌一推,“老子不跟了。”


听到这话时张启山才有了表情,笑着缓缓掀开了两人的底牌,“这位兄弟,你输了。”


不出二月红所料,牌确实挺小,还在台上的赌客一看,结果是这样,脸上有点挂不住了,回过头就朝着后头的二月红,边骂边动手道

“刚才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那句话?” 


二月红觉得这人说蠢笨就是真蠢笨,一只手攒着劲就来势汹涌的朝他劈了过来,他握住拳提了上去,稍稍使力地制住了这人的手,不得动弹。他再顺势慢慢地将手推了回去,语出好意,

“兄弟,怒不得啊。”


赌客被推自己跌座在牌桌上,脸上依旧带着愠色,想要还击,没注意到后头站着面色阴冷的张启山。只听见一声声起。

“这位爷,素来脾气好,可我不是个好相与的。”

“说错了话,可是能要命的——”


话音一落,张启山一脚从背后朝人踢了去,把赌客踹倒在了地上,人受到了一股强大的狠力,活生生的听见了肋骨碎的声音。


周围的人看见打斗的场景,纷纷地围了上来。二月红看着地上的人,心里觉得可叹,输了就认便是,何故惹不该惹的人。他又望了眼张启山,觉得此举有点太过张扬。他想着毕竟他俩是在赌庄,人多眼杂,碰上他家认识的人就坏了。


可人有的时候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,围上来的人群里,还真就来了一声

“咦,这不是,梨园的少班主二月红二爷么?”


这声不算大,可他听来就是被放大了好几倍,大得心里跳了一跳,立马下意识的拉着张启山就朝外头跑,没想到张启山的速度更快,先一步握紧他的手冲了出去。


他下斗的时候飞檐走壁的速度也不过这么快,风把人群嘈杂的声音拉成一条细细的线。他紧握着张启山的手,手心里湿湿的发着汗,好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一同下斗的时候,也是这样十指相依,共步同行。


二月红头回觉着,不唱戏的时候,这样也挺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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